撒麥爾看著我，忽然輕輕地笑了，說道：“沒有關系，現在又回到原點了，你對我沒有感覺，對路西法也沒有感覺對不對？”

我真的認真地想了又想，很老實地回答：“之前，嗯，我承認，嗯，是對德爾西尼有那麽一點……嗯，一點點在意……然後路西法，嗯……他吻我的時候，似乎心跳也……不過我不知道，呃，這樣算不算，嗯……你說的有感覺？”

撒麥爾的眼神暗下來，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過桌上的水一飲而盡，緩了許久後才說道：“想知道德爾西尼在哪裏嗎？”

不僅是我，連波爾希還有一旁的路德森都鉚足了勁瞪著撒麥爾，席琳打斷道：“說起來，那個奈碼給我的感覺和德爾西尼的一樣。”

於是眾人的視線又一齊射向她。

席琳繼續咂巴咂巴吃零食。

撒麥爾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席琳卻看向路德森，勾起一個大大的笑，“你覺得呢路德森閣下？”

路德森淺淺地笑，“我沒有女人那麽強的第六感，還是欣賞殿下過去的英姿吧。”

“等等……等，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回顧莉莉絲，呃也就是我的過去啊”

撒麥爾為難地看著我，緩緩地動了動嘴唇，“莉莉，我說過你的記憶鏈被破壞了，這種等級的法術只有三個人會。我解不開，你就不可能記得以前的事。”

席琳：“那三個人是誰？”

撒麥爾：“耶和華，路西法，還有一個已經消失的天使，瑰洱。”

我：“……所以說要我記起以前的事幹嘛啊？”

“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並且，有一件你非想起來不可的事。就算你想不起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然後，給我你的答案。”頓了頓，“我已經被折磨了近一千年了，莉莉，每當我回想起來，都既甜蜜又痛苦。”

我這才反應過來，以前格桑一直叫我‘利利’是因為莉莉絲這個名字，而不是安蕾利雅的利，他一直都是在叫著莉莉絲。

我搖搖頭答道：“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沒有感覺啊……我幾乎什麽都想不起來……”

波爾希插嘴：“天啊，撒麥爾註入了那麽多魔力，你竟然什麽都沒想起來？我都已經記得差不多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想起什麽？你有什麽好想的？你不是光之界的人嗎？跟天界有什麽關系？”

波爾希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道：“我跟天界有沒有關系你也記不起來，哎，你自己看風木鏡！”

於是撒麥爾大人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充當立體影像搖控功效的旅程。

只能說天界不愧是天界，到處都是一塵不染潔白無瑕的，入眼的基本都是白色調，你很難找出其他顏色，真是追求神聖到了一種變態的境界了。

此時的莉莉絲似乎長大了許多，一下子從七八歲的形象變成十五六歲少女的模樣，只是跟在身後的跟屁蟲彌卡爾還是那樣瘦瘦弱弱的樣子，翅膀上的羽毛也稀稀拉拉，比莉莉絲還矮半個頭，要不是長相還算清秀俊美，扔人堆裏就是一不起眼的主兒。

莉莉絲急匆匆地往前走著，幾乎就要飛起來了，於是彌卡爾跟的有些吃力，莉莉絲有些惱火，罵道：“你怎麽這麽沒用，才考過第一關就變成這樣，接下來的考試你打算怎麽辦？”

彌卡爾出奇地有些倔強，“你考到哪裏我一定也考到哪裏。”

莉莉絲停下來看著他，然後拍了拍他的翅膀，聽到男生吃痛的聲音後說道：“你現在的翅膀根本再也無法承受接下來隨便的一擊，你會死的。而像你這樣沒地位沒等級沒錢又沒權的小天使，生命之樹的覆活名單裏不會有你的，你還是好好珍惜剩下來的生命吧。”說完就繼續疾速地往前走。

彌卡爾仍然固執地跟著。

終於莉莉絲爆發了，“彌卡爾，你給我滾回去！我是要考到最高級的，我要當熾天使！”

“那我陪你當。”

“你！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的狀態，你信不信我直接飛過去你就跟不上了！？”

“那你飛。”

“你！”說歸說，莉莉絲最後還是選擇急速步行。

等到達第六天的時候，彌卡爾喘著氣拉住了要進去考試的莉莉絲的衣角，小聲地說：“你當熾天使是為路西法殿下麽？”

莉莉絲甩甩頭，“嗯，一半一半吧，他老把我當小屁孩，等我擁有和他同等強大的力量時他就再也無法忽視我了，我要他的眼中有我的存在！”接著又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眼睛閃閃發光，“而且彌卡爾，你有沒有想過，憑什麽我們只是下級天使？下級天使生長緩慢，晉升空間不大，有的終生都在為那些高級天使們服務，憑什麽我們要臣服於他們？我們不同樣是神的孩子嗎？同樣生活在天界，憑什麽把我們分成三六九等？憑什麽告訴我們應該怎麽做，怎樣守本份，如果要我守本份的話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讓我們擁有強大的神法？既要我們學習神法又不讓我們太過強大，這是什麽道理？難道我們只是他們用來防禦魔界的工具嗎？雖然我們是那些高級天使們創造的，可是他們也未盡過導師的責任，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要任勞任怨？我們就不可以追求和他們一樣平等的位置嗎？”

莉莉絲話剛說完，門口後面就響起了掌聲，莉莉絲回過頭，一個衣著講究舉止得體的拿著本厚厚的筆記本的智天使站在那裏，他的胸前浮著一排文字，是第二關的監考老師，巴貝雷特。

“恭喜你，通過第二關的考試。論述關於階級等級觀念的傳統思想。你答得很好。這是通過證，你可以去下一關了。”

莉莉絲需要過七關才能成為熾天使，她原來是下三級的最底層，想成為上三級的熾天使，需要先分別成為大天使，權天使，然後是能天使、力天使和主天使，等到中三級也考過了，就可以開始嘗試上三級中座天使，座天使上面還有兩個階位，就是智天使和熾天使。

眼前的老師巴貝雷特還只是智天使，因此監考一些魔法不是很強大的學生，此後越增加一關，難度越重一層，有好多個天使因為考試太殘酷而失去了生命，因此巴貝雷特還好心提醒了一句：“當然，如果你想在這裏就停止挑戰的話也可以，這樣你就是權天使了。但如果你繼續挑戰下去，沒有成功通過的話之前考的一律廢除。”

莉莉絲勾起一個大大的笑，斜著眼看著巴貝雷特，年紀小小的笑起來特別有風情，“停止？當然不。”

身後的彌卡爾開口道：“請問我要怎麽過？”

巴貝雷特低下頭看了彌卡爾一會兒，說得極其緩慢又好像排練過一樣，“彌卡爾，我勸你就到此為止吧。再走下去的結果不是你所想要的。你將失去的絕對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彌卡爾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躊躇滿志的莉莉絲，音量不大卻又極其堅定，“莉莉絲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你跟不到的。”

“我可以。”

“……好吧，彌卡爾，道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們不會強迫你要安守本份，只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巴貝雷特提了提眼鏡，對莉莉絲說道：“請先通過的人去下一個考點……”話還沒交待完，彌卡爾已經先一步打斷他，“為什麽她不能等我一起走？”

巴貝雷特轉過頭，定定地看向彌卡爾，“不服從規定的話可以退出考試。”

彌卡爾不說話了。

莉莉絲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接下來莉莉絲的考試可以用暢通無阻來形容，基本上都是回答問題或者表演一個小魔法，哪怕是到了上三級中的座天使試煉時需要擊敗一個魔力中等強的魔怪和一些能天使，都通過的出乎意料的容易。

因為莉莉絲根本沒有過實戰經驗，來考試也只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如今運氣卻是出奇地好，她疑惑地看著離她還有三米遠就自動倒在地上作痛苦狀的一個能天使，能天使是和魔界戰鬥接觸最頻繁的前線戰士，沒道理什麽都還沒做他就倒地不起了啊？而且彌卡爾也沒有追上來，莉莉絲蹲下來觀察了那個能天使半天，那個能天使幹脆作死狀躺在地上，只好把目光移向一開始就窩在最裏面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的魔怪，放棄尋問那個能天使的打算，轉而走向那只魔怪，修長的劍身指著魔怪的鼻子，劍柄在手中閃閃發光，說道：“你為什麽不起來與我作戰？”

誰知道那只魔怪不僅沒有理她，還越變越小，最後縮成了一小團毛影兒，莉莉絲定睛一看，脫口而出：“小白馬？”

被叫喚成小白馬的魔怪似乎是白了她一眼，高傲地把頭扭向一邊。莉莉絲這才發現它的額頭中間長了一個角，幾乎是馬上地，她跳起來，繼續指著它，手都激動地打哆嗦了，“難道你是小犀牛？噢天啊，太悲哀了。”小白球整理毛發的爪子似乎抖了一下，隨即背轉過去，把屁股對著莉莉絲。

於是莉莉絲又補充道：“不過挺可愛的，我喜歡！”

小白球還是不理她。

就在莉莉絲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清涼好聽，仿佛清泉再被過濾得一點雜質也沒有一樣，永遠不會忘記的，路西法的聲音。

“是獨角獸，莉莉絲。”仿佛永遠被陽光照耀一樣，路西法的身影總是閃亮得令人無法直視，銀發藍瞳，面如白玉，膚如凝脂，莉莉絲覺得無論看這個人多少遍心跳還是會紊亂不齊，四肢都像不屬於自己一樣。

靜靜地等到路西法走到面前，莉莉絲看到他輕輕地抱起那只獨角獸，由頭至下的撫順它的毛，對著莉莉絲笑道：“這只獨角獸還處在幼年期，我聽說如果從獨角獸的幼年開始馴養，以後他就會對主人特別忠誠，我也養了一只。”

莉莉絲“哦”了一聲，就開始盯著獨角獸的眼睛看，喃喃自語道：“是琥珀色的眼睛呢，真漂亮。”

小獨角獸的眼睛骨碌骨碌，也盯著莉莉絲看，過了一會兒用額頭上的角輕輕地頂了頂莉莉絲的手。

“嗯？”莉莉絲好奇地看著獨角獸。突然感受到手上加重的重量，“這是……？”

路西法把獨角獸放在莉莉絲手上，幼年時期的獨角獸只有巴掌大小，“給它起個名字？”

莉莉絲這才敢直視路西法，“為、為什麽？”

路西法微笑：“以角輕觸對方，是它們表現喜愛的一種方式。它這麽喜歡你，不給它起個名字麽？”

“啊啊，那那就叫……叫波爾希吧！嗯，路西法大人喜歡這個名字嗎？”

路西法還是笑，“莉莉絲喜歡我就喜歡。”特意在說到我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見莉莉絲的臉爬滿粉紅後路西法笑得是春風和煦，好像不要錢一樣地散發魅力，“莉莉絲長大了。”

“啊，啊是是、是的，下級天使成長得慢，這還得感謝撒麥爾殿下賜予的雙翼，不然會成長得更慢……唔？”看著路西法大人越來越近的臉，莉莉絲疑惑的同時感到呼吸不大順暢。

“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要提到別的男人。”是正氣凜然的路西法大人。

“哦，是！啊？”莉莉絲擡起頭。

路西法笑著用食指勾著莉莉絲的下巴，“真是笨。”下一秒嘴唇便覆蓋上莉莉絲的下唇。

路西法親吻著莉莉絲的下唇，卻也只是吻著，沒有更深一步的動作。但僅僅是這個動作，也是許多天使看了都會自慚形穢的畫面，路西法張開六翼，包裹住莉莉絲，讓她像蠶蛹一樣待在他的懷裏，仿佛隔絕了一切的聲音，淡淡金光閃爍，盈盈動人的雙眸，遠處鐘聲回蕩，窗外白鴿展翅，落下潔白羽毛，順著風飄進房間的地板上，輕盈且惹人憐惜。

路西法淺笑著，眼睛彎彎的真是說不出的好看，莉莉絲就那樣呆呆地，估計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

“就算眼睛再美親吻的時候也要閉上知道嗎？”聲音溫柔動聽。

“為、為什麽？”大腦還在當機。

“……”路西法只是笑，然後掬起莉莉絲的一縷頭發輕輕親吻著，說道：“莉莉的頭發和眼睛一樣美。”

莉莉絲有些窘，連忙低下頭，“美麗的天使都是金發碧眼的，我是黑發黑瞳，不漂亮的。”

路西法略彎下腰，把額頭輕輕貼在莉莉絲的額頭上，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不，莉莉最美。”

莉莉絲定睛看了他一會兒，小聲問道：“比起加百列殿下呢？”

路西法擁住她，沒有說話。

莉莉絲把手搭上路西法的後背，“殿下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麽？”不給路西法問話的機會，莉莉絲直接說道：“不管最後我會不會成為亞當的妻子，我都希望能夠和殿下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路西法放開她，看了莉莉絲好一會兒，再次展開六翼，只是這次的範圍比較大，幾乎可以容納五個人，等收攏翅膀的時候，已經更換了地方。

莉莉絲擡起頭看見天花板上象征地位和形象的六翼天使圖騰，才赫然發現已經在路西法的宮殿裏了。

路西法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疲累的樣子，對莉莉絲說道：“你接下來還要通過兩關才能成為熾天使，累了的話就先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出內殿，衣角卻被扯住。路西法回頭只能看見莉莉絲低垂著的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麽，使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也許、確實，確實我不能像加百列殿下那樣擁有美麗的金發和湛藍的眼睛，也不能像她一樣端莊典雅，優美大方，我聽他們說你是天神的右翼，而她就是天神的左翼，你們是最配的一對，可、可是……”又頓了頓，“她那麽純潔高貴，甚至是我從小到大最關心我的天使，我竟然還妒嫉她，希望她有一天變成一個粗獷的大男人……”微風拂起窗簾，掛在風口處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哪裏是寂靜一片，哪裏是沸反盈天。路西法的宮殿處在第七天，永遠沒有黑夜，光線斜斜地把窗外的枝椏投影到莉莉絲的臉上，其中一朵花的影子停留在眼角，又妖嬈又多情。

路西法略彎□，吻在凝結了一滴淚珠的長睫毛上。

莉莉絲張開眼睛，呆呆地看著路西法的樣子像極了在原始森林裏迷路的小鹿。

路西法微微一笑，左手攬過莉莉絲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腦，低下頭吻她的唇。

“想見七天的星空麽？”

莉莉絲仍然是睜著一無所知的雙眼。

路西法繼續笑，“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莉莉絲擡頭望著他。

不知道路西法施了什麽魔法，原本光亮的房間一下子變得像被月光籠罩一樣，月色朦朧中，莉莉絲看見路西法站在那裏，修長的四肢，柔順的銀發散落在肩上，泛著淡淡光澤，翅膀也被灑上一層月色的光輝，即使是處在黑暗中，路西法也美的驚心動魄。

“這個秘密就是——”路西法伏在莉莉絲耳邊輕聲說道：“我好像愛上了一個小姑娘。”

見莉莉絲仍然呆呆地，路西法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她長得很漂亮，可是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美麗，她不端莊典雅，但是她很真誠，她還善妒，野蠻，任性，做事不考慮後果，毛手毛腳，不守規矩，不過……”路西法看向莉莉絲黑色的瞳孔，“她好像住在心裏不會走了。”

一顆大大的淚珠從莉莉絲的眼睛裏直接滾出來，筆直地墜落在地面，路西法笑著說：“我只是說‘好像’。”

莉莉絲點點頭，“嗯。”

路西法極清淺地笑，單手解下莉莉絲頭上的發圈，柔順的黑發服貼地散到腰間，接著說道：“我好像有點緊張。”

莉莉絲“噗哧”一聲笑出來，直接把路西法壓倒在地上，笑得特別猖狂，“哈哈哈，現在讓本小姐來好好疼愛你。”

路西法松松散散的，還作了個慵懶的姿勢，“好。”

莉莉絲楞在那裏，隨後牙一咬，心一橫，一下子就把路西法的衣服扯開了大半，露出胸膛一大片肌肉，然後又哆哆嗦嗦地似乎想把他的衣服徹底脫掉，路西法卻突然坐了起來，捉住她的手，特別真誠的說：“在地上會著涼的。”

一個問號剛在腦海中形成，莉莉絲就已經被路西法抱到了柔軟的床上。

深藍色的光影交錯中，莉莉絲看見路西法專註的眼睛，就像是有靈性的藍色瑪瑙石。泛著盈盈的光。

“接下來我恐怕又要做會讓你流淚的事情了。”黑暗中她聽見他清涼圓潤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動聽與深情。

不等莉莉絲提問，路西法已經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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